二胡与钢琴对话,陆轶文如何发现二胡的多种打开方式

2020-09-18 16:44:55出处:丝竹知音作者:佚名

初识陆轶文的人一般会对她的形象和气质留下印象,而如果听过她的音乐,则会被这位“90后”的演奏技巧和大家风范折服。这是一位内外兼修的实力派“民星”。

10月2日,陆轶文将在东方艺术中心举办“亦闻·亦乐”二胡独奏音乐会,带来《光明行》《寒鸦戏水》《桃花坞》《长城随想》等一系列作品。

陆轶文二胡独奏音乐会上海站演出海报

演出海报和人们想象中的传统独奏不同,陆轶文要用二胡与钢琴对话,以弓弦架起传统与现代的桥梁,这样的跨界在如今的民乐界很常见,“它们的声音非常融合,本身也没什么界限,再新潮一点,二胡和爵士、二胡和摇滚的跨界都有。”陆轶文笑说。

在老师引路下发现二胡魅力

陆轶文以二胡出道,然而少有人知道,父母最开始想让外形条件姣好的她学跳舞,听到二胡的声音后,她却走不动了,从此开始了与二胡相伴的音乐人生。

“我就觉得自己不是跳舞的料,一直不肯去。爸妈带着我在少年宫,碰到我当时的启蒙老师,很巧就学了二胡,当时也没想走专业道路,是以兴趣来学的。”

瘦小的陆轶文连琴都拿不动,老师给了她一把旧琴,跟着拉拉,结果发现她还挺有天赋。

陆轶文对自己适不适合走专业完全没概念,直到三年级在一个业余二胡比赛拿了第一名,被评委建议去考上音附小。正好,上音附小四年级开始招生,她一考,很顺利就考上了。

小小年纪,陆轶文就离开江苏启东的老家,来上海闯荡。她先是住了小半年校,父母后来发现练琴要靠自觉,还是要有人陪读。她被托管给一位钢琴同学的父母,再后来,奶奶、小姨陆续来陪读,陪到高中,直到父母把工作调动到上海。

要想踏踏实实走专业学好一门乐器,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是孩子一人单打独斗,而是全家总动员。

“一定要有父母监督,因为小朋友不太有练琴的自觉性。琴童的童年都挺痛苦的,每天自觉练琴6-8小时,这样的人太少了。”

业余学琴时,陆轶文一天练两三个小时,觉得挺开心的,变成专业以后就很难熬了,“这时候完全靠我妈打和骂来支撑着。我妈也听不懂我拉得好不好,但能看出我认不认真,不认真肯定会打我,比如眼睛看着窗外啊,一会儿上厕所,一会儿又喝水。”

上了大学,陆轶文才真正发自内心地喜欢二胡,想要练琴。

在上音民乐系教授陈春园的带领和督促下,她的身影频现比赛、演出、艺术实践。“金钟奖”二胡比赛金奖、“文华奖”最高演奏奖、“黄海怀”二胡比赛金奖……国内最重要赛事的大奖,被她一一收入囊中。

身为专业课老师的陈春园,是陆轶文音乐之路上最重要的领路人,“我对音乐的理解、认知,包括为人处世、教书育人,都受了老师特别大的影响。”陆轶文印象中的陈老师从未和学生红过脸,很温柔,但也很严格。

陆轶文也是二胡大师闵惠芬晚年最看重的学生之一。还在上音附中,她就开始向闵老师求教,直到大师去世。

陆轶文跟着闵老师主要研习传统作品,以及和传统作品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传统戏曲,包括京剧、沪剧、越剧。她印象最深的是二胡演奏“声腔化”,这也是闵老师提出的理念——作为最接近人声的乐器,二胡演奏要像人声,要有歌唱性。

“闵老师就像小朋友,特别可爱!她身体不太好嘛,医生让她这不能吃那不能吃,但她什么都不管。平常对我们也特别好,从外地演出回来一定会给我带小礼物,去她家上课一上就一天,她总留我一块吃午饭,吃完饭再放各种影像资料给我看。”

和两位老师的学习齐头并进,陆轶文真正感受到了民族音乐的魅力。

小时候,钢琴也是她的必修课,“二胡是单旋律乐器,钢琴有和声,当时就觉得钢琴好听,总想练钢琴。大了以后,我才发现二胡是不一样的好听,有不一样的魅力。”

二胡与钢琴对话,陆轶文如何发现二胡的多种打开方式

二胡要有更多的打开方式

观众年龄层偏大,年轻人相对较少,这种现象在二胡演出现场犹存。为了推广二胡,陆轶文一直在努力。

比如,委约作曲家写丰富多样的作品,让二胡和钢琴、二胡和吉他、二胡和大提琴、二胡和打击乐、二胡和交响乐团跨界合作,让二胡“破圈”,吸引不同领域的观众群走进来。

“二胡要有更多的打开方式。”陆轶文强调,要想充分挖掘二胡的魅力,还是要有更多新时代的新作品。

“《二泉映月》是阿炳走街串巷即兴拉出来的,早期很多二胡作品都是演奏家自己写,没有真正系统地发展。刘天华先生把二胡的形式都确定下来,真正意义上创作了10首二胡名曲。他让二胡登上大雅之堂,变成独奏乐器,到现在也就一百年左右。”

1990年代以来,中国作曲家开始大量介入二胡作品创作,更系统,也更成熟了。

比如,“谭盾、陈其钢都是国外留学回来的大师,他们学了最先进的西洋作曲技法,再回来为中国乐器写作品。如今的作曲家哪怕没出国,在国内学的也都是西洋作曲技法,都会运用在创作里。”

在很多综艺节目,如泣如诉的《二泉映月》《江河水》总被拿来做夸张的情绪渲染,很容易让人误解,觉得二胡只适合悲苦、沉郁,不会阳光、热烈。

“大家听的最多的是《二泉映月》《江河水》,刚好这俩又都是悲苦的,再加上二胡是最接近人声的乐器,演奏悲苦的旋律实在太适合了,所以才有既定印象。其实,二胡可以演绎各种各样的旋律、各种各样的情绪。”

二胡与钢琴对话,陆轶文如何发现二胡的多种打开方式

演出照演出之余,身为上海音乐学院的二胡教师,教学也是陆轶文的工作重心。

“耳朵要好,乐感要好,这两个要素是必须的。”陆轶文还会要求学生具备模仿能力——刚开始学琴,学生都是先模仿老师、录音、录像,然后才会慢慢转换成自己的东西。

在民乐器里,古筝学的人最多,二胡其次,“女孩非常适合弹古筝,上手相对稍微简单,而且好听啊,有点像钢琴。二胡是弦乐器,上手太难了!初学者就像杀鸡、锯木头一样,有些人可能学了很久,拉出来还是很难听。”

学二胡的人越来越多,这从上音的招生人数就能看出变化——前几年,上音一个年级会招8个左右学生,如今扩大到14个。

“很多家庭的小朋友都会学一门乐器,而且,大家的文化认知、文化自信比以前更高了,民乐肯定是在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。”

陆轶文发现,很多孩子对二胡是发自内心的热爱,他们习惯把民乐喊成“国乐”“国风”“国潮”,这是很燃、很新潮的一件事儿。

而且,他们玩二胡的渠道太多了,比如在B站上传小视频,用二胡拉流行音乐、爵士音乐,玩得不亦乐乎,推广效果也很不错。

“我肯定是鼓励的,在音乐学院不一定就要高高在上、阳春白雪、学院派,他们可以有各种各样的形式,就是玩嘛,玩音乐。”陆轶文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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